打声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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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声骂气da31 shang24ma53 xi53

邱冰珍

操一种人们听不懂的话。

我家房子宽敞。我小时候有一伙做工的浙江人借住我家。人很多，有十几人，还有夫妻带着孩子的。

他们的到来，于平时只会讲客家话的我们来说，不亚于外星人的到来。当然他们对我们会讲生硬的普通话，不是外星人。最不懂的是他们内部之间的谈话。他们说话嗓门大，如果不看表情，感觉他们在吵架。看见他们彼此挂着笑脸，才知道他们一团和气，说不定相亲相爱。如果不见笑脸，我们就很难揣摩他们的心情。但我们能确定的是，有一对夫妻肯定时常在吵架。因为那个男人当着大家的面，对他老婆常常拳脚相加，一次，竟然把他老婆摁在石头上打，女人额头上出血，嘴巴里大声喊着什么；男人一边打，嘴里也一边大声喊着什么。这时，我们能够确定，他们嘴里大声说的话，一定是骂人的话。

与其说我们听见他们在骂人，不如说我们看见他们在骂人。他们是以动作和表情这种可视形象告诉我们他们很愤怒，他们在骂骂咧咧。如果光听声音，只能感觉其声量确实比平时更大更凶猛些。

对这样一群人的说话，客语称作“打声骂气”。如此的声气莫非是“打骂”的内容？

这个例子比较典型。其实我们客家人，对那些听不懂的，大声的、小声的、呱啦呱啦叽哩咕噜的说话，都视作“打声骂气”。别人操一种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就说对方“打声”，哪怕声调上有点不同，也说：佢有点子打声呢。

所以我母亲称呼住在我家的那群浙江同胞：屋下住一伙打声骂气个人，成日相骂个样，唔晓得佢丁话么个。意思是，家里住着一伙“打声骂气”的人，整天吵架似的，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