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上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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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冰珍

爬上爬下。

先说一说大家都熟悉的成语“缘木求鱼”。

成语出自《孟子·梁惠王上》，梁惠王企图通过战争来扩张领土，称霸诸侯。主张仁政的孟子，不赞同他的这种思想。孟子说：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意思是，以您现在的做法来实现您现在的愿望，就像爬到树上去捉鱼一样，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在这之前，缘，本来是顺着、沿着、因循之类的意思。现在孟子说梁惠王的做法，如同顺着树木的方向去找鱼。言下之意，方向搞错了。

这个比方十分浅显。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鱼生活在水里。而树木长在陆地上，树木与地面是垂直关系，越是顺着树木的方向走，离地面就越远，离水则更加远。

而且，顺着树木的方向走，岂不是爬到树上去了？岂不是爬到高处去了？

往高处走，必须向上攀爬，否则没办法顺着这样一个纵向走。

也许从孟子开始，缘，就有了攀爬、攀登的意思。

客语记住了这个用法。以后，凡是纵向的爬上爬下，就称作“缘”。缘上缘下，自然就是爬上爬下。没有树可攀援，没有城墙可攀援，凳子上桌子上，也可以作攀援训练。小孩子一会站在凳上一会又在凳子下，甚至一会还站到桌子上去了，大人看着心烦，客语说：“你总在介缘上缘下，舞么个？”意思是，你总在那里爬上爬下，干什么？

对于苍蝇、蚂蚁来说，一粒饭，一块肉就是攀援对象。所以客语说，买了一块肉要放好，莫惹来苍蝇蚂蚁，等“蚁公缘，乌蝇缘”。

当然，如果没有缘木求鱼的故事，从字形上考察，缘，与丝线有关，是丝线的螺旋缠绕，也隐约透出“攀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