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与刘伯骏70年前的师徒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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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余如波
11月4日，四川美术馆迎来了一位95岁高龄的艺术家，“九十正当春--世纪大家刘伯骏水墨艺术”展览在此举行。
展览的主角刘伯骏1921年生于四川宣汉。上世纪40年代，他就读的国立艺术专科学校(中国美术学院前身)大师林立:潘天寿、林风眠、吴茀之，以及当时求学于此、后来声名鹊起的赵无极、吴冠中、朱德群……刘伯骏最难以忘怀的，便是时任校长的国画大师潘天寿。
家中传授独门指画
四川美术馆一楼两个展厅，此次都用于展示刘伯骏21世纪以来的作品。与常见的中国画不同，他的画作均以十指为笔创作而成。
指画在中国古已有之，唐朝时期，张璪、王洽就用手指作画。清代画家高其佩的指画造诣获得盛赞，包括“扬州八怪”中的黄慎、李鳝、罗聘等人均受其影响而作指画，指画由此作为一种新型绘画形态正式进入艺术史。近现代画家中，指画“集大成者”则是潘天寿。
刘伯骏的指画，便是追随潘天寿而来。上世纪40年代，刘伯骏就读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期间，潘天寿正好担任校长。一次检查刘伯骏的作业时，潘天寿发现了3幅指墨画。第二天，他将刘伯骏叫到家中，亲自示范创作。“潘校长左手端小盘泼墨，右手在一张四尺正方宣纸上造型，没几分钟，一幅荷叶跃然纸上。我被这神奇的功夫惊呆了，如痴如醉地领略着指画的真谛。”示范结束后，潘天寿将这件作品落款“新放”赠与刘伯骏，并题写“伯骏学弟留念，丙戌秋天寿指墨”。
不过，刘伯骏最终走上指画道路，却是由于上世纪60年代右臂致残，才开始用左手练习指画。他曾说，指画不仅是一种绘画技法，还见证了自己面对苦难的人生态度。“我画竹子是以物寄情，我把竹子当人，人当竹子。所描绘的不只是对象本身，还有心里对竹子的感受。”
“刘老的画面不再强调竹子本身的结构，而是对于形式、节奏、韵味的追求，往抽象的方向发展。他把竹子完全解构了，叶子没有了依托，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竹竿已经不是竹竿，而是线条。”批评家贾方舟说。
恩师上阵张罗个展
漫长的艺术生涯中，刘伯骏的个展次数并不多，1993年、2011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两次个展尤为引人关注。不过，刘伯骏的首次个展却来得很早。1947年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毕业不久，年仅26岁的刘伯骏就在浙江湖州举办了个人画展，共展出自己的100件作品。
那次展览得以顺利举办，全赖恩师潘天寿倾力相助。1947年，刘伯骏即将毕业，也面临着失业。在潘天寿等人的举荐下，他最终在太湖边的长兴县中谋得美术教师的职位。
这年10月中旬，刘伯骏突然接到母校教师来电，嘱他带上画作回母校看看。赶回学校时，正好遇上潘天寿等人。“潘校长笑笑说，叫你回来让大家看看作品，从中选百幅给你在湖州举办个人画展，愿不愿意?我说好是好，只是我现在无力装裱。”让他没想到的是，潘天寿已经给自己裱画的那家店说好，展出后再付钱，“其他不用管，回去好好教书，有事会电话告诉你。”
第二天下午，潘天寿等人选出86幅作品，嘱咐刘伯骏抓紧补上其余14幅。“回到学校，我十分兴奋，加紧创作，不到两月一切准备就绪。”
1947年12月28日，刘伯骏来到湖州，当地报纸已经刊发画展消息，通告“《潘天寿门生青年国画家刘伯骏作品展》将在湖州韵海楼公开与观众见面，从12月29日起到元月3日止”。从开幕到闭幕，潘天寿等教授全程张罗，画展绝大部分作品被观众购藏。“一个从四川大巴山走出去的青年，一无权，二无钱，在当时能举办这样成功的画展，我连想都不敢想。恩师潘天寿诸教授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刘伯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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