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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家文化层面解读《血日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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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4 17:30: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几年,正当人们热炒明清大历史的时候,我的朋友谢友祥教授却专意于对比较地域性和比较受冷落的历史的关注,并以之为题材进行小说创作,除了面前这部由广东人民出版社新版的《血日苍茫——太平天国在南方的最后一个传奇》外,他的《阉臣狂君——五代南汉国传奇》也已经完稿。古代岭南地区曾经产生过两个地方小朝廷,即赵氏的南越国和刘氏的南汉国。南汉国维持了五十多年,最终为宋所灭,到了最后一个皇帝时期,阉人当权,君主变态,无奇不有。
《血日苍茫》写太平天国天王死亡、天京失陷后留在广东的最后一支部队十余万众,经过一年苦苦挣扎而最终被左宗棠所指挥清军彻底剿灭的历史,波澜壮阔,惊心动魄,一群曾经叱咤风云的长毛英雄走投无路,结局令人荡气回肠。《血日苍茫》这种取材角度,在太平天国系列的文学作品中绝无仅有,显得很另类。而更“另类”的是,它以客家中心地域和客家文化为大背景展开叙事和形象建构,可称之客家人小说,很大程度上其厚重性因此而来,其独特风味也由此而生。
小说中,广东嘉应州(今梅州)是这幕历史悲剧的主要上演之地,太平军的大本营先后设于镇平县城(今蕉岭)和州城,而康王枉杀侍王李世贤于镇平县城荣禄第,太平军最后于除夕之夜强渡梅江突围走丰顺。还有程乡(梅县)谢田之战和塔子坳之战,兴宁之战,长乐(今五华)之战,洪德据守平远五指石和潜藏于程乡松源王寿山,天将林振扬出卖来王陆顺德和“点天灯”处死三点会堂主李正春于长乐城楼,太平军千人在丰顺北溪山间填沟并在此全军覆灭,清帅左宗棠驾临大埔(其时属潮州府)茶阳,布防三河坝,等等。今天的梅州市区及所辖各县都写到了,顺便带出多姿多彩的风俗民情,掩映如画。端阳过节、妇女使牛、男女对山歌、五句板作场、挑长担、童养媳和等郎妹,新娘忌讳和全套嫁……我们都能在小说中读到。有关等郎妹阿银悲惨命运的描写虽然着墨不多,却给我以极大震撼。她打算抱着小丈夫跳入深潭而到底还是放下小孩只身投水,这个细节使我久久难忘;她入水前一瞬间的背影,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小说以柯树坪蟠龙居始,以蟠龙居终,在战斗叙述之余展现鲜活的民间生活内容,柯树坪成为过去客家乡村的一个缩影,传递出十分丰富的信息。因蟠龙居,又引出念七公领着一家老小千里辗转,从福建宁化到嘉应州石坑定居的情节,让客家迁徙史得以艺术再现,念七婆肩挑一头衣物一头祖宗骨殖的造型,具有高度的典型性。
独具特色的客家风水文化,在《血日苍茫》中则主要以复述民间传说的形式表达。但民间传说并不只是风水文化的载体。这当然包括长期流传于粤东一带的“走长毛”传说,其中长毛埋康王“四门出棺”和康王陪葬着无数金银财宝的传说尤其长期为人们所津津乐道。此外,像吴钩剿沐教、知州挖衙、翁万达假死等故事,知名度也很高,复活于小说,大大增强了其地域色彩。凡物越是地域的,便越是民族的。正是许多精彩的民间传说的融入,使作品形成大故事套小故事的格局,在某些方面回归了中国叙事文学的传统。
客方言在小说中的大量成功运用,也是这部小说引人注目的一个亮点和一大艺术成就。“挺挺昂一条脧,坎坎覆一只屎窟。”“挑挑拣拣,拣只烂灯盏;拣拣挑挑,挑只烂瓠勺。”“不做官,不知官;做了官,一般般。”这些俗语土得掉渣,却极富表现力,且生动传神。客家人对儿子有一种特有的称呼,至今人们还天天使用,却很少有人晓得该怎样写,《血日苍茫》写为“赖子”,有道理。从此以后,这部小说就是“赖子”的文献根据。本书还出现了许多至今仍然活在客家人日常用语中的古汉语语词,例如“惜”、“企”、“团”等,这对汉语学术研究也有参考价值。“团”,就是猜的意思,其实颇为古雅,韩愈《南山诗》有云:“团辞试提挈,挂一念万漏。”
小说设计了洪德和粟子两个主人公,目的显然在于借之表现客家人的精神特征和群体性格。洪德外表随和低调,不温不火,内心却极为热情、执着和强韧,这正是传统客家男子的共性。客家男子依靠这种柔性人格开拓人生,建立功业,张弼士如此,田家炳如此;甚至连邹鲁和叶剑英等现代杰出政治人物也是如此。客家妇女在历史上声名远扬,以勤劳能干和善良贤惠著称于世,粟子即其代表。她还是位山歌妹,即兴而发,顺口而来,是不识字的才女,巾帼中的奇葩,锦心绣口,冰雪聪明,在一百年前的客家乡间并不鲜见。
《血日苍茫》提出一个大胆而有趣的问题:是客家人的什么,既成就又葬送了太平天国?洪秀全是客家人,说一口地道的客家话,其祖从嘉应州迁到广州花县,嘉应州石坑杨梅圳存有天王祖居一所,名梅魁第。当年清廷派人来破洪秀全的风水,斩断了梅魁第后山的龙脉,传说那一年,杨梅圳四周山上的竹子全都干枯爆裂,从中流出无数黑头蚂蚁,张牙舞爪,但都死了。人们说,这本是洪秀全的天兵天将,要随洪秀全浩浩荡荡杀向北京的。这些都被艺术化,成为小说的血肉。还从来没有一部文学作品让客家人跟那么重要的一段历史和那么重要的一个历史人物(洪秀全)联系在一块,而无论是太平天国还是客家人,都因此而获得了新的可诠释性。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客家文化持继升温,客家学俨然成为显学,客家学术研究成果斐然,但客家文学创作却十分滞后,《血日苍茫》的诞生,弥补了这个不足。当然,这部小说的意义,又远远超越了客家文学。
   


来源链接: http://www.meizhou.cn/2016/1021/47466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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