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记》 文 | 黎学忠

印象杭川

《从 军 记》

    时光留脚印,记忆永长存。在纪念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的日子里，全国上下，男女老幼，各行各业都沉浸在无限深情的缅怀之中。从影视屏幕上，报刊文章里，到处都闪耀着红色的星晖，舞动着红色的飘带，传颂着红色的记忆，流行着红色的歌声。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那光辉灿烂的篇章，在人们的眼前闪过.那激情岁月在人们的心中回荡；那振奋人心的壮举一次又一次地唤醒人们的心灵；那拼博向前的步伐震撼整个地球。它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是举世无双的神兵铁骨，是全中国人民的坚强靠山，是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力量源泉，是中华民族独立自强的有力保障，闪闪的红星在人类历史上永放光芒，照耀着人们前进的方向……

    我作为一名“老兵”，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无比深沉地汇入了这闪耀着星晖的激流。激情燃烧的岁月还在继续地燃烧着，迸发着，振奋着，思考着。在激动人心的影视节目中，有许多镜头激励着我回忆起了一段往事……

    在我小时候，我母亲常给我讲当年红军在闽西建立革命根据地的故事。母亲深情地回忆着，讲述着许多人勇跃参加红军的动人情景，并且勉励我长大了也要去当红军，去解救受苦受难的穷苦人，为国家出力，为大家办好事。母亲回忆说，在那时，(1929年前后)红军来到我们的山乡，点起了熊熊的革命烈火，打土豪,分田地，救穷人，出苦海，一切权力归农会，许多泥腿子也参加了红军，拿起枪，打敌人，保田地，保家乡，对自己的亲人参加红军既挂心又放心，既甘心，又安心，是为了劳动人民自己的事去打仗，是我们穷人自己的事，大家都很愿意去做。当时，我父亲也参加了赤卫队，扛起梭标，背上大刀，巡逻放哨，保护苏区的安全。后来红军长征了，许多人就留在苏区，当作一颗红色的种子，等待时机开花结果。

    许多点点滴滴的故事，在我幼小的心中，也牢牢地播下了希望的种子。立志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做红军的接班人。1949年家乡解放了，来了许多土改工作队，开大会，作报告，讲形势，谈政策，大力宣传共产党的主张帮助劳苦大众翻身解放。那时，才十几岁的我，对工作队员的言谈举止，十分羡慕，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加入革命的队伍，象工作队员那样，走南闯北，为国家做事。当时年幼的我，脑海中有许多美好的幢憬，决心要踏出山门，走向社会，接受磨炼，经受考验。到了1955年，乡里开始征兵，我积极报名，可是体检未过关，个子小，不够重量，被淘汰下来了。接兵的人对我说：“小鬼，你太小了，等几年再报名当兵吧”。我只好耐心地等待着。这次当兵愿望未能实现，盼着自己快快成长。与此同时，我就积极参加乡村里的宣传活动，跟着大人，走街串户，用唱当地客家山歌的形式宣传党的政策，从早忙到晚，心里十分舒畅。后来参加了民兵，加入了共青团，参加社会活动更多了。晚上要为农民夜校教课，扫文盲，教他们识字，唱歌，跳舞，演文艺节目。在这期间确实给了我很好的锻炼机会，能为社会上做点有益的事，我心中也十分欣慰。

    1957年冬，军队派来了征兵工作队，我又积极报了名。经过严格的体检和政审各方面条件都合格，我被光荣地批准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入伍通知书是乡党支部书记吕克良同志亲自送来的。同时热烈地祝贺我的母亲，并表示今后政府对军人家属会很好关心帮助的，让母亲放心。母亲心里虽然难舍，但还是热泪盈眶地表示支持儿子去当兵，要象过去红军时期那样支持亲人上前线，保家卫国肩负重任。

    当时，我们蓝溪、稔田两个乡征集兵员100多人。欢送新兵入伍那天，政府工作人员和父老乡亲排起长队，扭秧歌，打腰鼓，放鞭炮，点地铳，热烈欢送一批充满抱负的年青人踏上征程。当天，我们步行60多华里（当时乡村还不通汽车），到达上杭县城。当晚就发了军衣，军被军鞋等应用品。连长为我们讲话，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和各项规定，特别强调要遵守军队的纪律，入伍后要认真学习，刻苦练兵，为保卫祖国安宁而奋斗，希望当个好军人。指导员讲完话后，有教歌员教我们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解放军进行曲》等队列歌曲。 我们这些年青的小战士穿上军装，脸上笑开了花，心里那个美呀，就甭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乘上军队卡车，离开上杭，过龙岩，走漳州，上泉州，一路上日行夜宿，三天后到达了目的地惠安机场。在这里接受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然后分配到各个连队，与老兵们一起学习生活工作，一切都以老兵为榜样，站岗放哨，上课开会，军事训练，助民劳动等等一切行动听指挥，处处严格要求自己，经常参加连队的文娱活动，搞黑板报，写宣传报道，尽力使自己投入到革命熔炉中去陶冶，磨练。

    就在那年秋天，盘踞在台湾、金门的蒋匪帮企图反攻大陆，战事陡然紧张起来。我们驻在东海前线，立即与友邻部队投入了炮击金门的战斗。我们的任务是运输弹药和军用物资等，上福州，下晋江，进厦门，跑泉州，耳边的炮声此起彼伏，空中的战机游龙戏凤，各路兵员立即向福建前线集结，海岸炮日夜在吼鸣，各种军用车辆如蚂蚁结阵，十分繁忙。

    当地民兵也迅速投入战时状态，支援前线，军民团结一条心，决心要严厉打击敢于来犯之敌，为祖国海防安宁，为解放台湾作好充分准备。半年后，战事转入缓和，我们的任务也有了改变，第二年就向北方转移，投入了国防建设的各种工程，在以后的岁月里，随部队工作需要，东奔西走，南征北战，越天山,走戈壁，穿林海，进山洞，修公路，建机场，哪里艰苦哪里去，哪里需要哪安家。勤学苦练，读书写作，步入仁途，一直奋斗到秋霜鬓染，漫步夕阳，卸甲归田，在军休所里再作笔耕之牛！特此作七律一首《咏子牛》以记之：

人生搏击欲何求，转眼苍茫已白头。

昔日戎装征战地，而今墨海展风流。

诗书案上言情志，画印刀功咏子牛。

天道酬勤多奉献，军休所里写春秋。

【作者简介】

    黎学忠，字山石，子牛，号山石斋，笔名孺子牛，上杭人，1937年出生；中共党员，退休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某部政委。现为：北京诗词学会会员；解放军红叶诗社社员；福建上杭琴岗诗社社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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