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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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水 gao31 she31

邱冰珍

       戏水，玩水。

客家人称小孩“玩水”为“搞水”。一字之差，境界不一样。先来说说“玩”。

玩，篆文写作：

左边的“王”，表示“玉”，右边的“元”，表示人头，凝神专注的意思，造字本义是欣赏珠宝玉器，所以有词语“古玩”。

这个境界很高，很雅，没有世俗味道。

普通话说到“搞”的时候，是非常否定的。什么七搞八搞，瞎搞，没水平。哪怕把一件事情“搞定”，言下也包含非正当的手段在内，有点乌烟瘴气。

回到小孩“搞水”与“玩水”的说法上来。

小孩玩水，出于本能。人在羊水里长大，与水有天然关系。即使婴儿时期，会挥舞手脚的时候，见水就去拍打。其心理目的在于游戏，在于游戏的快乐，而追求这份快乐的动作过程非常简单，手拍一拍，脚跺一跺，就可以实现。不需要大脑的凝神思索，不需要很专注。

所以，称小孩“玩水”，的确抬举了他们。他们的水上动作，远远没有达到“玩”的水平。也许一个石头打一个水漂，看水开出一朵或一串浪花，这是水上动作的高级阶段，游泳则是水上动作的最高级，很专业，要有“玩”的头脑与专注。但这两种动作，客语都有另外专门的称呼。前者叫“打水碗”或者“打水花”，后者叫“洗冷水身”。

搞水，很简单。把水泼到人身上去；挽了裤脚，下到水中，撩一撩，踏一踏；在水里动作大一点，水花，水浪也就溅得更高更大。如果，把自己也把别人能弄得一身水淋淋的，确实很“搞”，瞎搞。

把水里的这种简单动作，不需要任何专业和思维活动的动作，称作“搞水”，无疑是恰当的，称作“戏水”也恰当，但“戏水”的表达更侧重于心理活动。

其实，客语词汇里，没有“玩“这个词，客语表达“玩”这个意思的时候，用“嫽”。“嫽”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左边一个“女”字旁，是“才、情、色”的合成，情感上的高级阶段。在后面的章节里，我将对它进行专门的介绍。

所以，客语说“搞水”。既不说“玩水”，也不说“嫽水”。

以前，我老家附近有一条很清的河，村中男孩一年有三分之一时间泡在水里头，大人说他们“成日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