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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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冰珍

妯娌。

我第一次认普通话“妯娌”这个词的时候，有点像小学生初学外语。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语言世界。妯娌，在我那个时候看来，发音古怪，意思更加古怪。直到现在我也很少在交谈中说起它，用的不多。

我的母语客家话不说妯娌，只说子嫂。大家彼此之间以嫂相称。你叫我大嫂，我叫你老弟嫂。都是大大小小的女人，做着一大家子兄弟子侄的老婆，互为嫂子。即使是家族之外的人叫你一声嫂嫂也没错。

扬子《方言》说：“人不静曰妯。”《诗经·小雅》：“忧心且妯。”原来心理纷乱叫做“妯”，心里一烦躁，就会发泄，你发泄我发泄就会吵架。所以妯娌之间喜欢吵架，说起妯娌纠纷，谁也不觉得新鲜，反而说，妯娌之间嘛总归是有矛盾的。

客语不同，如果大嫂、二嫂、三嫂之间吵架了，长辈或者旁人是这样劝和的：子嫂之间，爱和和气气呀，都系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