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栗：茅乡炭坊 三义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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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乡炭坊 三义飘香

来源：汴梁晚报  2014年2月28日  本报记者 付艳波

   

茅乡炭坊。 茅乡炭坊的主人罗万真。 招财瓶。 记者一行采访罗万真。

香茅油是精油的一种，上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台湾的香茅油引领风骚，其中高达八成产自苗栗三义山区。苗栗客家山区对台湾早期经济作出了极大的贡献，作为当地富有特色的产业，香茅油已成为山城客家族群的代表性产业之一。因为樟脑、香茅能驱蚊，且樟脑还能治腹痛，所以，日本侵略者在二战时期用樟脑、香茅对抗疟疾等传染病，并将它们列为管制战略物资。上世纪50年代，香茅油受世人追捧。据当地人回忆，当时工人一天的工资约40元台币，香茅油则卖到一公斤300元到400元台币。 2月16日，汴梁晚报记者台湾行特别报道组一行来到远近闻名的茅乡炭坊，从传统的香茅寮和香茅炉中，感受客家人代代传承的传统技艺。 茅乡炭坊是一座不大的私人作坊，位于苗栗县三义乡双湖村。该村是传统的农业聚落，早期以茶叶、香茅和樟脑为主要农作物，也是铜锣地区与三义木炭、茶叶早年运输的必经之地。香茅油产业没落后，当地居民改种相思树，将其作为矿坑的支撑木或烧制成木炭。目前，双湖村尚留有十余处炭窑遗迹，部分还具有烧炭功能，由此可见当年该产业的兴盛。 走进茅乡炭坊，除了贴在墙上的炭窑老照片外，记者已经感受不到烧制相思木炭的气息，但成排摆放且仍在使用的香茅寮，却散发着古老的魅力。茅乡炭坊的主人叫罗万真，他儿时曾经历过一段“家家户户炼香茅”的时代。他告诉记者，过去收割香茅、炼制精油需要投入大量人力，上世纪初，台湾尚处于男丁众多的农业社会，工资支出不高，而香茅不但是最好的天然驱蚊香料，也是制造香水的重要原料，在国际市场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成本低、售价高的香茅油成为当时很热门的高利润产业。 “我的父亲是台湾农林公司负责种植香茅的佃农之一，当时除了炼香茅油，人们还炼樟脑油、桧木油。走在三义的山路上，能闻到各种精油的香气。”罗万真介绍说，到了上世纪60年代末，化学香料问世后，香茅油的价格随之暴跌，苗栗的香茅寮也纷纷倒闭，香茅油产业从此萧条。 罗万真告诉记者，他起初并不会炼制精油。他年轻时在外地工作，退休后才回三义并接触炼制精油的技艺。最终，他取得了在当地从事社区营造规划和休闲农业导览的资格。由于不忍心看到饱含客家特色的产业没落，且早年的炭窑和炼制精油的设备还存放在家中，更是基于对儿时难忘岁月的缅怀，罗万真便和儿子一起开设了茅乡炭坊，为当地旅游观光和特色产业的传承、发展尽一分力量。 除了炼制香茅油、樟脑油和桧木油，罗万真还与当地的客家山民合作种植香茅，以确保原料天然。他说，以现在的土地租金和人力成本来看，纯正的天然香茅油是非常昂贵的，往往一小瓶就能卖到好几百元新台币，市面上虽然也有很多廉价的香茅油，但很难保证其天然成分。因为担心不良商人胡乱添加成分坏了口碑，罗万真拒绝了很多前来批发香茅油的厂商，坚持自家产品自家卖，以维护茅乡炭坊良好的声誉。 走进茅乡炭坊，天然的原木香味阵阵袭来。院子一旁堆满了各类木材，记者从地上拾起一块边角料，仔细嗅着木料的香气。“这个是台湾的‘神木’，叫桧木。这块是香樟，那边的是肖楠木。”得知记者来自海峡彼岸，祖籍江西的罗万真十分高兴，热情地介绍各类木材。随后，他拿起斧头，将木块劈开，让记者感受大自然赋予木头的灵性。“你看，这是桧木的油线，桧木油就是从这里提炼出来的。”在罗万真的指示下，记者在桧木的年轮里找到了颜色较深的油线。长期生活在大山里的客家人因地制宜，不断探索和发现大自然的奥妙，夹杂在年轮中的油线，大概也是客家农夫偶然在断裂的树木中发现的吧。 香茅寮旁边堆满了各种年代的香茅炉、管线，别看这些斑驳生锈的器具毫不起眼，但它们可是炼制香茅油的“功臣”。一旁有个展板，上面清楚地向人们展示了如何利用蒸馏技术提炼香茅油。香茅炉边上堆放着几大袋炉渣，这些炉渣晒干后能当燃料，既经济又环保，处处体现着客家人的智慧。记者还听说，因为蒸馏香茅和桧木时流出的水可以美肤，所以常常有游客趁老板炼制精油时到出水台泡脚。 屋中一排排用玻璃瓶保存着的香茅油、红桧油、樟脑油，让记者置身精油的世界。精油皆有浓郁的香味，有驱虫防蚊、防蚁防蟑、净化心灵的作用。“精油能起到镇定舒心的作用，你可以涂到手上轻搓后深嗅一下。”罗万真热情地让记者体验精油的天然芬芳。通过这些散发着不同香味的精油，记者更多地感受到了客家人在大自然的馈赠中安居乐业的恬淡。 众所周知，三义是著名的木雕城，因此，罗万真很好地把炼制精油和木雕结合在一起。他用大块的木料做雕刻，用边角料炼制精油。在他的经营下，茅乡炭坊好似一座艺术馆，虽然馆舍简朴，却是从灵性未开的木头到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的全程见证者。蕴含着美好寓意的葫芦，聚财纳福的桧木聚宝瓶，代表学业高升的大笔，惟妙惟肖、保佑人们平安健康的木制苹果……造型精致、多样又不失时尚气息的木雕令人流连忘返。这些有着天然香气、有利身心健康的艺术品，备受海峡两岸人们的青睐。 不管是继承祖辈遗志传承的技艺，还是因地制宜拉长产业链从事雕刻，在罗万真及其家人的努力下，茅乡炭坊已成为人们旅游观光、体验客家风情的好去处，来这里参观的游客与日俱增。人们在传统作坊中回味历史，并在体验中创造历史。 寻踪故事 千年桧木 百年芬芳 本报记者 付艳波           在台湾，不管是三义木雕博物馆，还是茅乡炭坊，雕刻原料中最受欢迎的均是被当地人称作“神木”的桧木。 桧木是台湾阿里山盛产的名贵木材，材质坚硬，树龄较长，价格昂贵，也是台湾的“熊猫”树种，稀少而珍贵。据了解，目前桧木在全球只剩6种，分散在北美、日本与我国的台湾。 台湾桧木林的原乡在海拔1300米到2600米的高山上，那里是降雨量最高的集水区，也是百条溪流的水源地。山中终年雨大风小、云雾笼罩，因此桧木林又被当地人称为云林带。也正是因为台湾有这样的气候特点，才使得桧木长成东亚第一大针叶树，它们的平均高度为30米至40米。 当地人说，在日本侵略者占领台湾前，阿里山的森林中曾有数万棵千年树龄的红桧木，而现在仅剩50多棵。这些红桧木不仅树龄长，而且树干也很高、很粗。日本侵略者占领台湾时，从中看到巨大的经济利益，大量砍伐红桧木，其中生长年数最久的已达3000年。如今，山上留下了不少树桩，大部分枯萎了，只有少数又重新长了起来。还有些红桧木侥幸躲过殖民者的砍伐，已长成参天大树。其中最大的一棵约有2300年树龄，高47米，这棵大树已成为阿里山一大景观。 如今，桧木不仅是建筑、家具的高档材料，其药用价值也十分高。桧木油清新的香气，可以帮助人们平缓情绪、防止疲劳和驱赶蚊虫。桧木散发的浪漫迷人的芳香气息，含有丰富的芬多精，其具有抗菌效果，能净化空气、降低污染，使人们呼吸顺畅、精神旺盛并达到清醒效果。 记者手记 坚守心中的 “客家庄”   本报记者 付艳波           当年大量炼制精油的盛景已随着历史烟云消逝，但茅乡炭坊主人罗万真的那份坚守却令人感动。 在台湾采访期间，记者穿行在客家人聚集的苗栗、新竹和桃园地区，踏访了许多传统的客家人聚落，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在庭院、市井与庙宇之中，领略了充满魅力的客家风情。 岁月的沧桑，已抹去客家人蓝衫布衣的身影；历史的变迁，使众多客家横屋被现代化的民居取代。虽然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客家元素已越来越少，但根植在客家人骨子里的那份坚守却从未改变。无论是家家户户代代相传的“江夏堂”、“颍川堂”、“陇西堂”、“清河堂”、“豫章堂”等堂号，还是至今不改的晴耕雨读、崇文重教的古风，或是饱含着客家人勤劳与智慧的客家美食，从中都能感受到当地客家人坚守内心深处的“客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