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客家人的西藏情怀
《一路欢歌》局部 1350×193cm 纸本水墨 刘济荣
刘济荣 1931年出生于广东兴宁。著名中国人物画家,美术教育家,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岭南画派纪念馆董事,肇庆学院名誉教授,嘉应学院客座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皓月松风—关山月、黎雄才造像》 纸本水墨 刘济荣 《踏歌行》 239×700cm 纸本水墨 刘济荣 《奔—刘济荣作品展》将在岭南会展览馆展出
11月23日,《奔—刘济荣作品展》在广州二沙岛岭南会展览馆展出,展出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刘济荣的60多幅作品。
刘济荣教授专注于人生百态的观察、感悟和记录,在中国画难度最大的人物和动物画题材中探索自己的艺术语言,用坚实的造型能力和灵动的笔墨趣味把岭南艺术的精神、客家情怀和西部的题材共治一炉,形成独特的艺术面貌。
作为一名教师,他在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成立后曾任关山月先生的助教, 50多年的教学生涯,桃李满天下,培养出大批优秀绘画人才,至今深远地影响着岭南画坛。
本报记者:陈运成
师从名师 练就过硬功夫
本报记者(以下简称“记”):您50年代在中南美专时,师从关山月、黎雄才,后来又到中央美院学习,师从叶浅予、蒋兆和。这段学习经历对你的艺术创作有什么影响?
刘济荣(以下简称“刘”):我1954年进入广州美院的前身中南美专学习,从西画入手,先学了素描、色彩一年,分科后随关山月、黎雄才和杨之光学习中国画。1958年学校从武汉迁到广州后,关、黎两位大师开始创立广州美术学院的中国画教学体系。关山月先生认为我有素描基础,如果用国画的观念来发展,可以开辟一番新天地。从此之后,我就跟随关山月、黎雄才、杨之光等老师一起在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执教,我和这些前辈亦师亦友,这样的经历对我艺术上的影响很大。同时,在教学中不断进行艺术实践,教学相长, 打下了坚实的造型能力和传统笔墨基础。
1962年我被系里送去中央美术学院进修,当时的老师是著名人物画家蒋兆和与叶浅予先生。有评论家认为我的绘画具有“南北融合”的特征,也许就是这样种下的基因。
深入生活 积累丰富素材
记:作为一个岭南人,什么因素促使您以西藏作为自己的创作主题?
刘:1965年为了给人民大会堂西藏厅画画,文化部在全国挑选了四位画家去西藏采风。分别是浙江美术学院的姚耕云、杜英信,广州美术学院的我和梁世雄。我们在西藏采风4个月,我画了500多张速写、拍近百个相机胶卷。1981年,我又去了一次阿坝藏族自治区两个月,专门去了解牦牛的生活习性,通过观察把牦牛的特征、动态默记于心。所以,我能随心所欲的画出牦牛的各种动态。这是得益于传统中国画的“默写”功夫,现在的很多画家已经把这种传统几乎丢掉了。
记:作为著名的人物画家,又以表现牦牛驰名,怎么把这两类在中国画里面难度最大的题材统一在画面中?
刘:我的艺术创作可以分为两个阶段:1978年前这30年主要创作现实主义题材,这些创作表现特定的时代,具有不可否认的历史价值;后30年,随着改革开放,我开始创作体现个人小情趣的小品。叶浅予先生对我说过:好的小品可能比大画更富有情趣。为此,我还专门在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开设了小品创作课。
快50岁的时候,由于年龄大了,人的精力、眼力都跟不上了。我开始考虑转型—我重新翻出当年西藏的牦牛速写稿,尝试用大块墨色去表现牦牛粗野厚实的体积;人物则用线条勾勒略加皴擦,酣畅的泼墨和准确细致的线条营造出轻松而具有强烈视觉对比效果,形神妙合,感觉很好。这类题材可以很好地发挥传统的笔墨技法,形成自己的特色。牦牛也就成了我最喜爱的题材。
记:作为客家人,您深受客家文化的熏陶,如何把这种浓烈的情怀融入您的创作之中?
刘:热爱生活,关注生活是我的艺术理念。我认为,艺术必须要有自己的真实感受。作为画家,画什么、怎么画是终其一生得思考的问题。现在很多画家在选择题材方面片面地喜欢猎奇,根本不考虑自己有没有真实的感受。我的创作在题材上基本可分两类:一种是西藏题材,那是因为我对西藏的感受的确是太深了;一类是表现岭南地域特征的创作,我的根源在客家,创作中自然表现出客家文化的影响。70岁以后,我创作了两批画:一种是客家先贤,如《孙中山先生》、《黄遵宪》等客家籍名人的人物肖像;一种是表现岭南名家—他们有些是我的前辈,有些是和我生活、工作在一起的同事、朋友。我对他们都怀有深厚的情感,这种情趣无疑会在创作中自然倾泻于笔端。
融汇中西 探索独特语言
记:新中国美术最大的特征之一就是以西方写实主义方法丰富改造中国画的实践,您的绘画在写实与传统笔墨趣味中怎样找到平衡?或者说,如何用中国画的笔墨符号表现现实生活?
刘:新中国现实主义作品的价值不容置疑产生了很多经典作品,在美术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但是,由于语言、手段相对单一,在一定程度上局限了中国画的创造、发挥。
我认为,对于西方的写实主义等外来的东西一定要学,关键站在什么立场去学。比如学素描,对于造型把握的帮助还是很大,关键是学完后怎样转换成自己特有的艺术元素,写实观念怎样转换成传统深厚的笔墨,这一步相当的艰难。笔墨是中国画的精髓,在中国画领域,写实因素只有转换成笔墨语言才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