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长征:镌刻民族复兴的精神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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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长征:镌刻民族复兴的精神族谱
--向电视剧《绝命后卫师》中几个关于信仰的细节致敬
■齐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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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深秋的下午来到湘江的。此时，狂风呼啸，大雨如注，一排又一排的浪花翻滚着奔涌向前，犹如《绝命后卫师》中一直向前奔跑、却一生都无法跨越湘江的红34师。现实和历史，一次次冲刷着我的思绪。大幕拉开，恍如昨日。尽管，伟大的长征精神伴随着枪声过去了整整80年。
80年了，这场大雨从未停歇，它有力敲打着每一名后来者的心扉，让一颗颗麻木的灵魂浴火重生;80年了，这场大雨从未停歇，它浇开的一朵朵信仰之花，开在辽阔壮美的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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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后卫师》剧照
一
这是一本既普通又不寻常的花名册。
说它普通，它和现在连队使用的并无两样，姓名、年龄、籍贯，白纸黑字;说它特殊，因为它的每一页都写满自豪和荣光，它的每一个字都浸透着牺牲和血雨，它记录的每一个名字都成了英雄和烈士。
寻觅初心，我找不到不流泪的理由，花名册上，竟然还有不少是未成年的红军娃娃。
历史的镜头像暴风骤雨般扑面而来。在红34师陷入重重包围之际，作为师长的陈树湘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这本花名册送到中革军委，给死难的兄弟一个红军的名份。然而，当肩负重任的女战士李满玉英勇倒在湘江之上的那一刻，那一个个鲜活的名字从此遁迹。天空升起浊天巨浪，那一页页漫天飞舞的纸片沉浮着，流向历史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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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后卫师》剧照
一条河流的悲伤，开始淋漓尽致地倾泄。
顿时，湘江上空有雷霆炸响，那是滔滔湘江讨伐敌人的咆哮怒吼，那是无数个烈士的魂魄在哭泣!
6000多个闽西子弟，6000多人的慷慨勇猛之师啊，当他们为信仰流尽最后一滴血时，没有人记住他们的容颜，没有人知晓他们心中的遗愿，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直到现在，他们不少人的名字仍然像影视剧中一样，被称为“木子李”“九儿”“赖老石头”……
我知道，这本花名册已难以复原，但它却镌刻在了不朽的石碑上;这本花名册早已融入青山碧水，但它却完整地保存在一代代人的记忆深处。
今天，这群出身贫寒的、卑微的生命，都拥有一个彪炳史册、值得万世敬仰的名字:无名烈士，革命英雄。
二
我一次次深情地凝视着手里的这把土。
它遇风化作尘，遇雨辗作泥。就是这捧红色的泥土，在掩护中央红星纵队强渡湘江的一次次枪林弹雨里，它像枪和弹药一样，一直珍藏在每个红军战士的口袋里，须臾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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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后卫师》剧照
在客家人心中，这把土高贵而神圣，被好多人叫做“老娘土”。思念家乡的时候看一看，如同看到母亲的笑脸;疲劳的时候闻一闻，如同听到妻子的呢喃。怀揣这把土，他们期待着，即使走的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他们还是想着有一天早日回到家乡。好多人离家时把门锁好，用油布把钥匙包起来，生怕有一天回来时，钥匙生锈了打不开家门……
翻开历史的档案，在红34师的队伍里，有兄弟、有父子、有夫妻、有师生，为了不再受到剥削和欺凌，为了翻身当家作主人，为了一个叫做革命的事业，他们一步三回头地背离着家乡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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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后卫师》剧照
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从此，他们向着信仰开始一次伟大的远征。把一捧捧飞扬的家乡土洒在了异地他乡，把心中的小家土楼化作了梦的大家园，化作了将来可爱的新中国。
穿过80年岁月之河的漫漫长堤，拜谒那一座座芳草凄凄的墓碑，我祈祷他们的魂灵找到了回家的路，想象他们正在享受着用生命换来的天伦之乐!
“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这首悲壮的长吟从历史深处传来，凄凉而悠远，意味而深长。
三
谁见过这支锈迹斑驳的冲锋号?
见到它时，它静静地躺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里，昔日嘹亮的歌喉已被沉默取代。在它面前，内心喧嚣的参观者会变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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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前的湘江之畔，这样的号声不绝于耳，一次次在群山之间回荡。
红34师里有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司号员，从他手握冲锋号的那一天起，他就记住了师长陈树湘的话，“号声一响，能把敌人吓尿裤子”。然而，有一天，就是这把能让敌人吓尿裤子的“秘密武器”，却在长征途中意外地丢失了。折回，奔跑，寻找……终于在草丛边找到了这把冲锋号，就在他转身追赶队伍时，敌人发现了他，罪恶的子弹瞬间射进他的身体。
倒下时，他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因为他已了无遗憾。18岁的他，曾用这支铁质的武器吹出了撼动山河的信仰号角，吹出了巍巍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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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后卫师》剧照
是的，在这连绵不绝的号声中，红34师化危为机、淬火成钢，打退一次次冲锋、消灭了十倍的敌人，铺平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前进的通途。
柏拉图说，我们若凭信仰战斗，就有双重的武器。
敌人就缺少这样的武器，他们从来不吹冲锋号，他们只顾嚎叫着“都给我上，黄金、白银有赏!”但是，只要红军的冲锋号一响，他们抱头鼠窜的多，向前冲锋的少;阵前倒戈的多，舍生取义的少。或许，从音乐乐理的角度，人们难以解释冲锋号发出的音符，粗犷之音为何有如此震撼人心的魅力?
今天，当我站在湘江之畔，聆听着远去的号声，我仍能感到血脉贲张，那是绝美的天籁之音，那是胜利的凯歌，那是信仰的大合唱。
四
沉思在湘江之畔，我捡到一枚火红的枫叶。
抬眼远望，一片、两片，似遗失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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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我想到红34师那面历经战火千疮百孔的军旗。作为军队战争史上唯一全军覆没的整建制铁流雄师，这面战旗见证的战斗之惨烈、遭受创伤之严重，触目惊心，不堪回首。
此刻，这片片枫叶能否拾起历史的记忆，弥补那一个个流血的伤口?
回忆这段历史需要足够的勇气。那是80年前的岁末，草木枯死，雾蔼沉沉。身负重伤的陈树湘不幸被俘。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他又失去了知觉。当他再次醒来，眼前出现那面血色的战旗，耳边响起军旗下的誓言。一个坚定的信念在他脑海里翻腾:石可破而不可夺其坚，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赤!最终，他掏出自己湿热的肠子，绞肠就义，实现了“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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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红军师长陈树湘断肠取义》
肝肠寸断，这在成语中解释为一个人极度的痛苦难以忍受，然而陈树湘却亲手扯断自己受伤的肠子，气绝身亡，这是何等的铮铮铁汉!其实，只要他改旗易帜，可以轻易获得国民党的封官厚禄。而他，向死而生，用“唯有牺牲多壮志”的气魄，护卫了革命火种，用鲜血为胜利的旗帜镀上夺目的色彩。
有人说，信仰是有味道的。站在深秋的湘江，我却看到了信仰的颜色，层林尽染，像火一样在燃烧，像血一样在沸腾。我深信，这就是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的忠诚底色和永恒本色，这就是共产党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红色基因和精神族谱。
(作者系武警部队政治工作部宣传局网络舆情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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