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酒俗

袁贤民

资料来源：揭阳日报http://www.jyrb.net.cn/content/20130305/detail120661.html
作者：昌哥（赖广昌）

无论是新生命的诞生、婚礼、祝寿、贺新房、过节日、做祭祀，还是丧礼，汉族客家人生命历程均有酒相伴，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无茶不成礼、无酒不成席、无茶无酒不成俗。
　　在客家人的人生礼俗中，小孩出生三天要做“三朝酒”，满月要做“满月酒”，周岁要做“过周酒”，子女毕业要做“毕业酒”，婚娶女方要做“暖轿酒”，又称“嫁女酒”，坊间有“嫁女酒，随轿走”的说法，意即女方家办的酒，抬新娘的花轿走了，酒席也就散了。男方婚礼头一天要做“暖房酒”、当天要做“热房酒”，翌日要做“谢客酒”；老人寿辰要做“生日酒”，工匠拜师学徒要做“拜师酒”、做“出师酒”，诸此种种。
　　男孩到了婚育年龄，家长要请媒人喝酒，曰“婚事成不成，茶饭两三餐。”意即能否为其说成亲事，得先招待媒人吃上好几顿酒菜，这种酒叫“发脚杯”，意即起程酒，为犒劳媒人起步动身去说媒。媒人则“吃了发脚杯，发脚又发嘴”，“不请发脚杯，隔山打破嘴”。没吃这个酒，哪怕男方家长说破嘴皮，媒人只会口头答应你，没实际行动。
　　媒人到女方提亲不仅有“说媒”，还有“唱媒”，即以歌说媒。在唱词中常常以酒喻媒。如媒人进门唱道“喜鹊喳喳吵醒我，它讲你屋有酒喝”，媒人“找酒喝”意为来“提亲”。女方要是不答应则回绝说：糯禾还在田里坐，哪来米酒由你啜？意为，稻谷未熟，酒还没酿，姑娘还小，不想嫁人，我们这没酒可喝呢。要是女方同意则谦虚一番：穷家不过淡水酒，不晓能喝不能喝？意思是说我家穷，没什么嫁妆，不晓得人家看不看得上呢。这样一去二来对上歌，待女家最终同意了这门亲事。
　　女方答应了亲事后，男方要趁热打铁，赶紧让女方家眷来男方家，俗称“查家”，即查看询问男方的家底和为人，此时男方要办“查家酒”。村里邻居为显示客情好，每家都会用篮子提了炒菜，用锡壶烫热了米酒，到男方家劝女方亲眷喝酒，俗称“招待生亲家”，邻居口上谦虚道：“我们这河更近，多喝一杯淡水酒。”
　　女方查家后，男方得赶紧要了姑娘的生辰八字，拿去让算命先生与男方合算，看是否相形还是相克，若相形，则置办“摘八字酒”。喝过“八字酒”，女方则要了男方一家人的鞋模子，称“脱鞋样”，拿了回去给男方家人制作手工布鞋，也要办酒，称“女红酒”。
　　随后是“订婚酒”，只有喝了订婚酒，男孩才被认为准女婿，从此，男女双方都不能悔婚。等到结婚时，男方在迎亲的“方盛”里一定要装上“迎亲酒壶”，在给女方的圆礼中少不得一斤“离娘酒”，新娘母亲唱《嫁女歌》。其内容主要是劝姑娘出嫁之后要孝顺公婆、勤俭持家、贤惠能干。客家新娘也以《哭嫁歌》作答，歌既唱出了她们对新婚幸福生活的憧憬，也隐含着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惶惑，甚至于有点“壮士一去不回返”的凛然气概。是喜似忧，或喜忧参半，自己也闹不太明白。
　　李白在他的《将进酒》中写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意思是说宁可用很名贵的马和价值千金的皮衣去换得美酒，与朋友一醉方休。句中的“与尔同销万古愁”并非真的有愁，而是指与朋友相聚痛饮之后可以畅所欲言的心情放松、关系融洽。这与客家《劝酒歌》里唱的景致无二：二碗酒喝个底朝天，好似蛟龙把水掀。脸上莫怕飘红霞，米酒下肚赛神仙。慢慢吃，慢慢喝，朋友难得聚一桌。酒是一把开心锁，喝好了天宽地也阔。
　　客家通过唱歌饮酒的仪式，体现其好客、豪爽、天放的性格，又使酒的兴奋作用和亲和作用得以充分发挥，从而调节社会关系。